屠光绍：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展望

7月29日-31日，第六届国际保险节暨2020年度保险名家颁奖盛典在上海世博中心盛大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业内外高管、知名企业家、著名院士、经济学家、专家学者等齐聚在美丽的黄浦江畔，共同见证保险业界这一激动人心的辉煌时刻。

由上海鼎翊企业管理有限公司独家创办主办承办的第六届国际保险节以“聚焦·聚合”为主题，冀望引导保险业聚焦“保险姓保”本质，聚焦客户需求和客户体验，聚焦队伍高质量发展，厚植核心竞争力；聚合人心，破译向上突破的力量密码，聚合资源，加强互补性合作，把握数字经济、科技创新和银色经济机遇，重新厘定发展战略，携手构建行业整体力量，助力国计民生行稳致远，为实现第四次工业革命保驾护航。大会组委会特别邀请全国政协委员、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曾任上海市常务副市长、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屠光绍在颁奖盛典上发表主题演讲，论道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新发展格局。

以下为演讲内容：

尊敬的各位来宾，首先我非常感谢这一次活动的主办方邀请我来和大家做一点交流，首先祝贺第六届国际保险节的开幕，同时我们也期待第六届国际保险节活动暨2020年度的保险名家颁奖盛典能够取得圆满成功。

按照会议安排和主办方的要求，我讲一讲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话题，当然了，我想在座很多都是金融界的精英，都有很丰富的经验，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问题的体会比我深，所以我想给大家谈一下个人想法。我今天先讲，算是抛砖引玉，也算是一个暖场，更精彩的要请宋志平会长发表真知灼见。

今天我的题目主要讲新发展阶段、新发展格局，特别是高质量发展阶段，金融服务实体经济需要有哪些方面的观察？我们需要从哪些方面来分析、把握，金融怎么样能够更好地适应新发展阶段、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因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新话题。中央一直在强调，金融要脱虚向实，要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因为这是经济发展的非常重要的任务。

如果没有金融的支持，实体经济就缺了一个重要的金融资源。我们知道金融资源对于实体经济的发展，对于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非常重要。反过来，金融如果脱实向虚，金融自身也失去了发展的空间，最后也发展不了。虽然这是一个老话题，但是在今天，特别是当我们进入新发展阶段，构建新发展格局，金融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怎么样更好地适应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要求，还需要加快创新、改革和开放，功能方面都需要有一系列的改进和提高，这样才能更好的为新发展阶段的实体经济服务。

当然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这个话题，它不是一个单维度的，因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它涉及到各个方面，简单来讲，金融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怎么样服务？从哪些方面努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有哪些要素构成？这需要我们来很好地研究分析和把握。就像盖房子，一根柱子撑不起一个建筑，所以一般盖房子要四梁八柱，也就是说，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也不是就某一个环节而言，它需要整个金融体系来相互配合，金融要素相互支撑，从而构成服务实体经济的体系。所以今天我们利用有限的时间，把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所涉及的方面做归纳分析。

我主要是从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有八个维度来构成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支撑来展开的。

一，社会融资体系如何适应经济产业结构的变动？

金融就是分配金融资源的，当然，谈金融资源，资金资本，谈这些东西的时候，首先大家注意到一个概念，就是社会融资体系，社会融资体系说明什么？大家知道我们现在每年都有社会融资量的数字的披露，我们不光是年度披露还要做半年度、季度的披露，社会融资的大概概况怎样，社会融资只想说明一个问题。企业也好，市场主体也好，钱从哪儿来？从哪个渠道来？所以我们知道社会融资体系要说明企业的钱、企业的资金、企业的金融资源要么就是间接体系来的，要么就是从直接体系来的。钱从哪儿来，对于企业来讲，只要有钱都很重要。但是是直接融资还是间接融资来的，这样的来源对于企业的发展，对于企业成长的影响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产业结构，经济结构变动，它在牵引带动着社会融资体系的变动，社会融资体系如果不是很适应经济产业结构的变动，那是很重要的问题。经济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高质量发展的基础，对社会融资体系变动提出新要求。

我想简单做一点分析，比如我们的经济和产业结构变动，过去我们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信息经济、数字经济。再比如我们社会融资体系，有一些基础结构，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股权融资和债权融资，长期资金和短期基金。

我们发展数字经济，我们还要推动绿色发展，我们整个的产业从传统产业不断的要从低端的向中高端产业迈进，我们的企业也不断的用科技、信息化，包括数字技术来不断地提升我们企业的竞争力，所以政策要求我们的融资体系必须与这样的产业进行变动相适应。

我们可以看出来，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特别是以数字经济驱动的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它更多的需要我们在融资体系解决三个问题：一个是直接融资比例提高；二是股权融资发展加快，产品产业升级靠科技创新来引领，这个要求我们发展股权融资来更好地为这样的产业和企业提供资本。三是长期资金需求增加；所以社会融资体系要适应经济产业结构变动。主要是三个：一是发展直接融资，二是加快股权融资发展，三是更好地提供长期资金。这三个方面虽然说起来比较简单，但是涉及到我们整个融资体系和结构的重大变化。所以这是我们要说的第一个问题。

二，金融市场体系如何健全资源配置功能？

我们知道金融，通过金融市场这样的体系来支撑，所以我们发展金融市场就是更好地来通过市场来配置金融资源，市场配置金融资源是有条件的，你的市场体系要健全，你的市场结构要完整，你的市场的功能要不断地提升，这样才能更好地来对金融资源的配置起到重要的作用。

首先、金融市场结构与服务能力。资金市场、债券市场、大宗商品市场、其他衍生品市场、金融期货市场等构成金融市场体系，这些是不是健全，是不是完整，这个对于配置资源功能的意义非常重大。我们在谈金融市场结构的时候，比如谈资本市场，过去我们只有主板市场，深圳交易所、上海交易所，但是我们逐步在发展比如说中小企业板，现在还有创业板，上海还有科创板。除了上海，还有新三板，各地还有股权交易中心的股权交易所，所以市场体系的健全来表达整个金融市场服务经济的能力是怎么样的，它覆盖的范围是不是足够，它对于各类金融的活动在金融市场体系里面能不能得到很好的体现，在金融活动是不是方便，在金融市场里面是不是能够进行交易。

其次金融市场如何进行金融资源配置的呢？主要是价格来配置资源，因为它引导资金流向，谈资金市场的时候会谈利率，因为利率就是资金的价格，这个价格会引导企业、引导实体经济来更好地配置。

再比如说股票市场，股价引导资金的交易，所以单个股票有它的股价，我们谈它整个市场表现的时候，还有它的股价指数等等，这些都在引导着我们的投资和融资的活动，通过价值发现的功能，通过价值来引导资金和资本的流入。

比如我们市场上特别关注的就是科技、科创板，如果科创板的价格，科创板的指数能够很好地体现科创板上市公司的价值，它就可以确保有更多的资金，有更多的企业到科创板来。所以针对于我们科技创新有很重要的意义。

还有汇率，大家知道这是货币之间交易的比价，对企业特别是出口型外向型的企业来说，汇率是涨还是跌，怎么防范或者怎么样更好地管理汇率风险等是个重要问题。金融市场通过价格来引导资金和资本，当然还有金融市场的工具可以防范，管理市场风险。

再次，我们知道所有的市场体系怎么样更好地发挥它配置资源的功能，关键是新发展阶段，在高质量发展阶段，要增强市场的有效性。就是市场的价格能够真实地反应各种资金、金融要素的价值。这就是它的有效，对于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要求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金融市场的体系结构是非常完整的，特别是上海各种生产要素集聚的地方。另外我们市场规模也很大，市场交易量非常大，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关键就是提高金融市场的有效性，提高金融市场的效率，降低实体经济的金融成本，从而能够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为服务实体经济有更好的金融资源。

三，金融服务域态如何有效支持经济发展的重点领域？

大家知道“十四五规划”里面谈到很多新发展阶段的重点任务，这对于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这些重点领域当然需要国家的规划和国家政策的聚焦，但是更多地是要通过市场主体来更好地发挥作用，金融在这个过程当中的作用不可忽视。这些领域是什么？需要什么样的金融服务？我提过一个“金融域态”的概念，因为不同领域有不同发展特征，对于金融服务有不同需求，在这个领域金融服务有它重要的特征和特点，比如，科创金融，科创是我们发展的重点，但是科创怎么样能够更好地得到金融支持。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知道科创的发展与过去一般传统的产业，包括大工业，搞基础设施那个时候是不一样，我们的大工业，大制造业，包括大的基础设施，它主要的资产状态是什么？比如土地的资产、设备的资产，但是科创很重要的资产形态是什么？知识产权。科创要发展的话，不断提高它的研发投入，当然研发投入很多转化为知识产权，资产状态是跟我们过去的资产状态完全不一样，所以怎么样发展知识产权金融，怎么样更多地促进知识产权的转化，金融支持科技创新方面当然面临新的特点。

再比如我们谈绿色金融，因为我们双碳，即碳达峰、碳中和，关键是我们要绿色发展，包括我们发展新能源，更重要的是用绿色技术更好地改造我们传统的产业，特别是碳排放量比较大的这些产业，绿色发展需要更好地发展绿色金融，绿色发展不光对中国的发展意义重大，也是中国促进全人类的绿色发展的贡献。所以中国的绿色金融的发展面临支持绿色发展强烈的需求。

绿色金融绿色发展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它的外部型，如果企业要增加它的投入，减少碳排放，对于企业来讲一段时间要增加成本、投入，但是不一定马上带来收益的上升。这种绿色的投入，对社会是有好处的，是会促进我们整个社会的发展。所以绿色金融，怎么样通过市场的手段、机制，把企业绿色投入的外部性转化为企业自身的成本和收益的平衡，绿色金融发展方面要设立机制，我们看到了碳排放。企业减少了碳排放，但是把你的碳排放配额可以市场转让，同样可以带来收益。因此绿色金融对于我们金融服务的方式也提出新的要求。

我们还遇到数据金融，我们现在发展数字经济，大家知道数字经济一定会形成数据资产，怎么样能够把数据资产金融化，从而发展成为我们的数据金融，当然数据要转化为资产，是需要有一些基础的环节，数据的确权、数据安全、数据隐私的保护，但是数据金融如何能够发展起来？对于我们数字经济就会产生极大地推动作用。

我们在“十四五”规划期间，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我们的实体经济、资产状态已经有很大的变化，支持经济重点领域的发展，这是我们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第三个维度。

四，金融机构体系如何拓宽服务供给渠道？

金融机构是我们连接金融市场与实体经济，是金融服务的供给主体。我们做保险都知道，企业买保险也好，我们企业用保险资源也好，都是通过金融机构，通过保险公司来实现的，所以保险机构、保险公司、金融机构对于金融服务供给渠道的拓宽承担着非常重要的任务。

现在来看金融机构，从中国现在的发展状况来看，我们需要更好地实现金融机构体系的健全，特别是我们要更多地发展非银行金融机构。现在银行已经很多了，四千多家银行，从间接融资到直接融资发展过程当中，比如要发展资产管理公司，比如要加快发展保险机构，保险无论是在实体经济资源配置还是在帮助实体经济分散风险等方面都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保险的密度和深度都还远远不够，所以加快发展保险机构，国际保险节，特别是保险名家的颁奖非常有意义，就是通过各个方式促进保险机构的发展，适应高质量发展的新的需求。

还要加快银行体系的转型，过去银行体系很庞大，但是银行本身也要适应经济和产业结构的问题，特别要适应直接融资发展的需要，所以银行本身也要不断地扩大在服务直接融资方面的作用，更好地为直接融资配置金融资源方面发挥作用。

五，金融产品工具如何满足市场主体需求？金融机构是重要的金融服务供给渠道，但金融机构服务实体经济是通过产品工具来实现的。比如买保险，是买具体的险种、具体的产品而金融市场金融机构提供的产品是不是满足和适应企业的需要？金融产品工具如何满足市场主体需求？这是很重要的问题。

因此，金融产品工具从大方向看是从卖方向买方驱动，这是大方向，因为过去金融机构提供金融工具产品的时候，主要是我有这些产品，你要哪个？。现在随着经济的发展，特别我们强调金融机构实体经济，更多的是满足实体经济的需求，从卖方市场变成买方市场，产品工具需要满足企业的需要，我们叫做以客户为中心，以企业需求为导向，这个是“十四五”期间金融改革的重点。这里面需求构成多方面，市场导向关键就是产品工具的产生机制、产品工具的供给效率，还有我们产品工具有关的监管。我认为从将来大量的金融产品工具市场化改革的需要，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方向来看，大量的产品就应该实行注册制、备案制，当然特别重要的，对于金融风险金融安全考虑比较多的，可能还需要有一定的审批，但是大量的市场化，特别是针对企业需求的产品应该是实施注册制、备案制，这样就给了我们金融机构更大的空间来满足我们企业的需要。

六，金融科技发展如何提升金融服务效率？

金融科技的发展已经方兴未艾，中国金融科技的发展在全球来看也是走前面的，因为有大市场，在加上金融机构对于金融科技运用的重视，当然科技和金融的结合也呈现了非常良好的状态。我们不是为了发展金融科技而发展金融科技，关键是有利于提升金融服务的效率。这样的效率提升得到好处的是谁呢？就是实体经济。实体经济过去，按照传统金融的服务方式，范围是有限的，效率是不够高的，特别是金融成本不低，所以有很多的企业，包括实体经济就有一句话，这句话大家可能都听说过，有的企业会说：辛辛苦苦一年就为银行打工了。什么意思呢？所以金融效率如何提高、金融成本如何降低，这需要依靠金融科技的运用。当然了，提高金融服务效率，降低实体经济金融成本不光是只靠金融科技，需要各方面包括政府政策、金融机构管理等形成合力，但是金融科技会发挥很重要的作用。金融科技的发展，它会有各方面的作用，金融服务的普惠性、效率性、广泛性，包括运用保险科技，金融科技在提高金融服务效率的同时，也在改变金融机构的形态、金融行业的业态和金融体系的生态。

七，宏观金融政策如何引导经济平稳运行？

实体经济，每一个企业都是在大的宏观环境下开展经营活动包括运用金融资源，大家知道经济的平稳运行对实体经济发展很重要，如果没有这样的环境，我想企业就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企业的发展，市场风险当然就会很大，市场经济当然有市场风险，这就需要宏观管理，金融稳定就需要宏观金融政策。宏观经济政策怎么样引导经济平稳运行？就是要通过宏观政策比如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宏观审慎管理等熨平经济大的波动和经济周期。比如去年疫情开始，大家知道全球的货币政策都采取了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可谓“大水漫灌”，中国也是有针对性的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应对疫情对于整个经济的冲击，对于实体经济的冲击。所以要为实体经济提供足够的流动性，保证经济的正常运行。当然，宏观的货币政策当然要考虑到它的有效性的问题以及后续影响。我们看到有的国家采取大水漫灌，会带来长期的影响。所以货币政策要保持长短兼顾，既要应对突发情况，还要考虑长期影响。宏观金融政策还设及到财政政策、宏观审慎管理，还有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协调等，这个问题理论上有很多的探讨，除了流动性管理，还有诸如常态和非常态，顺周期和逆周期，境内和境外等问题都与宏观金融政策如何引导好经济运行相关。

当然了对于宏观政策，特别是宏观的金融政策，我们还要对政策的力度和效果进行全面的分析，如何提升宏观金融政策的有效性？“十四五”期间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当然也会面临很多挑战，当然我们怎么样能够很好地应对它？核心就是提供实体经济相对稳定平稳运行的环境，这对于经济发展也是意义重大。

八，金融基础设施如何提供有效的市场规范？

这个离实体经济也很近，因为实体经济要运用金融资源，在运用金融资源过程当中需要市场规范。市场主体需要透明的、有效的、有保障的、有预期的市场规范，企业运用金融资源的时候，可能还涉及到法律纠纷、打官司等等，所有的这些都需要金融基础设施来提供市场规范的支撑。这里面涉及到了健全的金融法律体系，有效的金融监管体系，如果没有这个，市场的运行，实体经济的利益得不到保证。

大家知道对于资本市场管理部门有九个字方针，其中有一个叫做“零容忍”，对于市场的违纪违规行为零容忍，特别是资本市场的注册制出台以后，无论是从国家的证券法还是证监会各类监管的规则，交易所的规则，当然也包括行业协会自律等都形成合力，更好的保护市场，特别保护好投资人的利益，保护好实体经济这方面的权益。所以监管体系也是非常重要的，当然还要高效的清算支付体系，不仅高效，而且支付体系不安全的话，必定会影响整个经济运行，还要规范会计准则制度、公司治理也是市场规范的基础。

今天借这样一个机会，结合金融怎么样能够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从八个方面给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分享，这还是一个原则的、笼统地分析。随着金融体系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不断完善的金融体系一定能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从而保证“十四五”规划不断推进，高质量发展不断取得新成果，我今天就讲这么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