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银行金融市场业务中心总裁涂宏发表演讲

交通银行金融市场业务中心总裁 涂宏

首先非常荣幸参加汇率、利率的分论坛，实际上在上海第十五届衍生品大会大的大会下面一个分会场，我来就银行在利率市场化条件下，国债期货怎么应用，未来有什么前景，发表一些个人观点。

主要是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讲四个方面的一些体会。

第一个部分，利率市场化对于商业银行的挑战，利率市场化喊了很多年了，我们在PPT上，我让同事列了一个表出来，从1993年国家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开始，从计划经济明确宣布走向市场经济，1993年，那会儿我才参加工作四年。从那个时候开始提出了利率市场化，一直到今天25年了，几个关键的时间点，1996年，银行间市场有拆借，有银行间市场了。在这之前是融资中心，地方的拆借中心，全国的统一银行间市场，1996年有了统一的拆借利率。

2004年是贷款利率上限和存款利率下限取消了。2007年SHIBOR正式诞生，到现在走过了十一年的时间，一直是十六家报价行，我们始终是报价行之一。2015年10月24号明确人民币存款利率上限，也是法定上限，法定利率就是这样一个意思。实际上我们的人民币利率市场化那个时候完成。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还要走，才能实现彻底的人民币利率市场化。

今年四月份，央行行长在博鳌论坛上说了我们现在人民币利率有两条渠道，一条是基准利率，还有一条是市场利率，基准利率主要是目前现在人民币公布基准利率以后，通过银行间的自律机制，各家行有一个LPR贷款基准利率，对客户提供的最优惠的贷款利率，各央行报价以后，会在SHIBOR页面上公布，最新数字是4.31，这是银行对最优质客户的贷款报价，这个基础上形成一个市场价格，现在利率有一个双轨制，大家可以看到交易商协会给AA-评级的一年企业债券，一年的价格平均在6.5左右，4.31和6.5之间差了219个点，这两个价格体系表明我们的利率市场化有不少的改进空间。2013年9月份，五年期国债期货上市，2016年开了十年期的国债期货，目前用价格的方式，而不是收益率的方式，非常明白直截了当让大家看到整个国债的价格高低、涨跌，价格的透明度，国债期货出来以后，价格的直观性、透明度有了很大的改善，这是利率市场化的一个过程，和我们觉得目前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

对于商业银行来讲，利率市场化实际上目前在座的同仁，可能多数都是新闻业或者说基金公司的，或者说券商的，我今天来发言，其实银行我们是做大类资产配置的，交行在五大行当中，现在资产九万三千亿，其中债券投资有两万四千亿，交通银行国际化战略我们的外汇占比比较高。扣掉外币债券，有两万亿人民币债，这两万亿人民币的债券配置里面，我们的逻辑和基金和券商的逻辑不同，因为券商，尤其是基金最明显，投资债券，投资利率债也好，信用债也好，你的所有资产你都要按照证监会的要求进行估值，而且要向客户对你的整个基金投资标的净值及时披露。银行配置这块，交行不算多，工行、建行、农行，他们的债券余额肯定在四五万亿以上，这样的配置在今年之前，新国际会计准则公布运用之前，银行债券分布是四分类债户，持有到期、可供出售、交易账户和贷款应收款四类，现在有两类，一个是以市值评估法核算原来的交易账户，还有一个就是以摊余成本法核算的银行账户，会计准则的影响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大。所以我们做传统商业银行，对债券的利率，每日波动的敏感度会直接体现在交易账户上，间接体现在银行账户上。所以如果国债期货规模发展的大的市场容量、市场深度、市场广度，我们就会进行交易账户和银行账户的风险管理也进行银行账户的风险管理。

目前，商业银行债券投资22.78万亿，商业银行在债券市场的占比，这中间有一个29.5%，这只是商业银行表内的人民币债券，是这样一个口径，考虑到我们的商业银行理财，表外理财还有二十二万亿，里面的债券因为由于理财中债登是按产品登记，没有按每家行的资产进行归属，没有特别精确的数据，估计里面有十万亿是债券，这样一算银行在债券市场当中，现在的债券市场七十多万亿，有超过40%是由商业银行来做的，所以说商业银行对于债券市场是主要的持有者，而且交易账户由于国际会计准则调整之后，交易账户增长了一下，原来的老会计准则下是对交易账户有严格要求，交易账户不能多，交易债券比较流动性好，必须交易频繁，新会计准则下来之后，我现在没有完全领会，不符合现金流覆盖到收益的要求就要到交易账户去，现在还在调整这个价值观。原来是把交易账户作为一个现金，要满足很多条件，现在要把银行账户满足了，不行就扔到交易账户去，我们还在消化和转变价值观。不管怎么调，今年交易账户余额由于会计准则调整以后，不能满足现金流覆盖条件的会折到交易账户里面去，交通银行的交易账户为此，单单由于口径调整会增加20%—30%的金额，如果原来的交易账户余额是五百亿，现在交易账户余额仅仅由于准则调整可能到八百亿或者说六百五十亿，只要债券市场波动1%，一年就会有六亿五，损益就出来了，这样对银行的损益影响是很关键的。交通银行是第五大行，盈利七百亿，假定债券市场波动1%，这是很正常的，如果我有650亿余额，我说的数比较小，实际上大行包括我们行的数比这个是要高的，一个1%左右的波动就会导致十亿人民币左右的损益调整，一下我们的利润增幅1%就没了，所以说这对我们银行的压力非常大。比如，一个银行债券有一百亿的交易规模，一个基点变动就是一百万，如果久期是3.5年，现在新会计准则下来之后，把不满足要求的很多长久期弄到交易账户里面去了，原来交易账户都是六个月八个月，我估计各大行都一样，都是一样的投资结构，这么一调久期会冲上去很多，对银行的利润压力是非常大的。

刚才说的对交易账户，对当期损益，第二个影响是存贷款的利率风险，四月底央行公布了全国的存贷款数字，银行的存贷款数字169.72万亿存款，126.16万亿的贷款，这中间市场风险对于我们来讲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为什么要寻找或者说推动国债期货能够逐渐的发挥作用呢？就是刚才说的是交易账户，交行交易账户顶多一两千亿，扣掉以后还有九万亿的资产，剩下的资产由于定价不一样，这里面列了几个，PPT上面写了几个，一个是余额，二是波动后的银行调整后的资本收益率下降，主要是第三个给大家解释一下。商业银行存贷款出现较大的期限错配，市场风险比较大，期限错配不是业务期限是再定价期限，很可能搞一个贷款，管理市场风险要和大家明确，但是现在各个行这一块都在努力开发自己的模型和系统，利用现在的金融科技大数据对利率风险进行精确统计。各个行都有内部资金转移FTP，但是实际上FTP最开始并不是银行定价各个资金价格的方法，市场风险管理不好会带来很大损失，我在交通银行纽约分行工作时，我们当时买可赎回债券，当时的市场利率是一，我去了以后有两三笔可赎回债赶上美联储加息，2004年加到2005年，加到了将近4%，可赎回债2%的话，发行人就不赎了。从2006年开始，市场的利率3%，你的收益率只有2%，收益根本连成本都不能覆盖，市场风险对于档期经营的启示有非常切身的感受。所以就是给大家说一下市场风险尤其在我们现在170万亿的存款，126万亿的贷款，这中间的利率风险缺口银行如果不能进行有效管理的话，市场风险带来的损失不会体现在当期损益上，会体现在资产负债的收支上。。我2010年从纽约回来，从11年开始央行降息，一直到现在，到2016年十月份以后，市场利率又上行了，2011-2016降息周期相当长，我们的银行是做多的，那会有三年国开债5.58%，这个利率到现在躺着赚钱，资本也不耗用，也没有任何风险。但是现在为止，商业银行存贷款，银行帐户里面隐含的利率风险非常大，需要国债期货这样的手段把里面的风险对冲掉。国债期货能够比较好的管理债券中长期风险，这里有一个曲线图，曲线图用国开债减掉七天回购债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的水平，最高的时候大概在2013年大概有1%左右，国开债那个时候比七天的回购利率，那个时候要高那么多。最低的是2016年是负的，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们目前银行间市场对冲风险用的是利率互换，主要是货币市场的利率做基准来连接的，不大适合持仓国债或者地方债，这条线理想的是一表直线，现在波幅很大，所以我们觉得国债期货经过2013年到现在的运转，我们觉得走势比较适合债券的利率风险对冲，这是第一个部分。

第二个部分是国债期货在商业银行当中的应用，银行持有债券的套期保值，刚才说了2.47万亿，人民币债券有两万亿左右，套保的需求非常旺盛，现在的银行间利率衍生品市场只有利率互换，还有国债远期，所以交易量是无法满足要求的，交通银行因为最早在中资银行当中开展国际化经营，我们在海外的香港分行，现在有七千多亿资产规模，金融市场利率风险防范都和国际市场比较接轨，海外的如伦敦分行贷款是浮息，但是总行提供的是固息，很有可能是做一个利率互换，分行把利率风险去除掉。再就是国债期货目前成本低流动性好，投资群体比较多元化，2017年每天成交六万手左右，持仓十万手左右，而且主要的做市参与者，现在银行没有获准进入，基本上券商基金占了80%的投资者结构，这些机构的好处在于市场化程度非常高，可以按照市场化的逻辑和方法论进行利率风险管理我们盼望银行能够尽快进入国债期货市场大家一起来参与。

还有一点，银行没参与国债期货，我们是套保为主，我自己做金融主要目的是存量风险资产负债表利率风险管理的套保，我会尽量用国债期货。

第二个银行资产负债利率敏感性缺口的高效调整，银行有那么多的资产和负债，我们需要有比较成熟，市场深度广度比较大的工具进行市场风险管理，这里的境外银行有一套资产负债表全面管理，举个例子，我行股东汇丰银行，有一个专门的资产负债表管理部门，会对汇丰银行进行利率风险管理，汇丰的政策比我们还保守，现在的前台风险限额受到了总部的严格管制。

还有一个是大通，做这个业务的时候，我去调研过一次，他们很市场化，分行的市场风险，大通应该是三年以前分行和总行的风险管理部门是市场交易关系，不是发布一个限额发布一个规章我来执行的关系。上海大通有市场风险，就直接卖给大通，这样的话把市场风险也进行透明集中有效管理。我们大银行这块目前交易账户管理还是比较到位的，一千亿也好，六百五十亿也好，我们都会通过市场风险管理的一些技术手段，限制潜在交易员对于市场风险的承担。国债期货是一个标准化的衍生品，现在是集中交易撮合定价，而且比较好的市场透明度，市场流动性比较好，可以不调整资产结构的情况下迅速完成银行资产价格调整，我们有两万亿人民币，今天调整资产结构，今天卖三十亿整个市场都会很难看，而且人家会说交行怎么了，怎么抛售债券了，但是如果是国债期货作为参与方如果有深度的话，不像抛售现货那样会引起一些负面解读，如果信用债风险太高了，要把某个债弄出去，按照现在对于信用债的反响，会连锁引起很多反映。如果说国债期货这个事情，你买卖国债期货可能就不会像你直接买卖国债现货那样对市场冲击那么大，这是我们的一个感觉。

国债期货现在是保证金交易，成本方面是比较低的。

银行第三个应用，银行代客产品可以创新，对于国债期货对于传统的投资品种可以进行分解组合，比如说现在结构性存款市场上很热门，但是如果我们利用国债期货可以设计出很多很热门的，比如说保本，你的利息，本金保证的情况下，利息可以拿去做，对于个人投资者来讲，有接受能力的，可以开发多层次的理财产品，有风险承受能力的客户讲清楚，根据国债市场取弄一下，利息可能会损失50%，但是最多可以得到5倍的收益，有的客户可以承受这个风险，就可以给客户开发相应的产品。

还有一些技术上比较专业的，国债期货的期现套利，有时间我们再交流。

第三个部分，国债期货当前运行的情况和发挥情况。

国债期货的交易，2013年开始以后稳步增长，交投比较理性。 再就是国债期货与现券价格相关性达到99%，市场运行安全，交割顺利，没有违约。期限交割收益比较好，而且投资者主要是券商和基金，机构投资者占了绝大部分。

国债期货上线以后发挥了很多作用，大大提高了价格透明度，再就是配合国债发行，国债期限上线之前，国债原来发行这一期发行和这一期发行没有特别大突发事件情况下，上一期发可能是4.1，这次发可能是5.1，市场预期管控没有工具管，自从出现了国债期货，最大的两期差异只有个位数，所以说期货制度本身的价格发现和市场规范作用。

第三个就是国债期货流动性和弹性，2013年5年期国债推出以后，七年期国债成为最便宜的国债品种，那一年七年期国债的交易量一下比十年国债多了一倍，这可以提高市场流动性。

最后一个丰富金融机构管理风险的手段，银行无论是交易账户还是持有到期账户，都需要国债期货来进行风险管理。商业银行现在没有国债期货，我们希望我们能够进去，国债期货对于对冲资产和资产负债表的缺口管理，进一步让国债期货在国债价格发现上发挥功能，在当前，最新的中央精神也是金融要对外开放，金融开放的背景下，国债存量现在有14万亿，加上地方债二三十万亿的量，如果没有期货管理工具，不利于市场风险管理，我们希望银行能够尽快加入相关市场。谢谢大家！